●卷二百二十九 经籍考五十六
○子(杂艺术)
《唐志》:十一家,二十部,一百四十四卷(失姓名八家。张彦达以下不著录十六家,一百一十七卷)。
《宋三朝志》:四十八部,一百五卷。
《宋两朝志》:十七部,二十三卷。
《宋四朝志》:一十三部二十九卷。
《宋中兴志》:五十八家,六十部,一百一十二卷。
※《古画品录》一卷
晁氏曰:南齐谢赫撰。言画有六法,分四品。夫秋之奕,延寿之画,伯乐之相马,甯戚之饭牛,以至曹丕之弹棊,袁彦之樗蒲,皆足以擅名天下。昔齐侯礼九九,而仲尼贤博奕,良有以哉。经著大射、投壶之礼,盖正己养心之道存焉,顾用之何如耳,安可直谓之艺而一切废之?故予取射诀、画评、奕经、算术、博戏、投壶、相马牛等书同次之,为一类。
按:晁、陈二家书录,以医、相牛马及茶经、酒谱之属,俱入杂艺术门,盖仍前史之旧。今以医、相牛马之书名,附医方、相术门,茶酒经、谱附种植入农家门,其馀技艺则自为此一类云。
※《齐梁画目录》一卷
陈氏曰:唐窦蒙子泉录。
※《续画记》一卷
晁氏曰:唐李嗣真撰。补谢赫之缺。
又有《古今画人名》一卷。
※《後画录》一卷
晁氏曰:唐僧彦宗撰。品长安名画,凡二十七人。
※《唐朝画断》一卷
陈氏曰:唐翰林学士朱景元撰。一名《唐朝名画录》,前有目录,後有天圣三年商宗儒後序,与《画断》大同小异。
※《名画猎精》六卷
晁氏曰:唐张彦远纂。彦远字爱宾。记历代画工名姓,自史皇以降至唐朝,及论画法,并装背褫轴之式、鉴别阅玩之方。
※《历代名画记》十卷
陈氏曰:张彦远撰。彦远家世藏法书、名画,收藏鉴识,自谓有一日之长。既作《法书要录》,又为此记,且曰:"有好事传余二书,书画之事毕矣。"
※《五代名画记》一卷
陈氏曰:大梁刘道醇撰。嘉祐四年陈询直序。
※《五代名画补遗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刘道成纂。符嘉应撰序云:胡峤尝有《梁朝名画录》,因广之,故曰《补遗》。
※《名画见闻志》六卷(乃看画之纲领也。)
晁氏曰:皇朝郭若虚撰。若虚以张爱宾之《画绝》笔永昌元年,因续之,历五代,止国朝熙宁七年。分《叙论》、《纪艺》、《故事》、《近事》四门。
陈氏曰:元丰中自序,称大父司徒公,未知何人。郭氏在国初无显人,但有郭承祐耳。其书欲续张彦远之後。
※《书画史》二卷
晁氏曰:米芾元章撰。辑本朝公卿士庶家藏法书、名画,论其优劣真伪。
※《宋朝名画论》三卷
晁氏曰:皇朝刘道成纂。符嘉应撰序。集本朝画工之名世者,第其品,以王瓘之为神品,云在吴生上。
※《益州名画录》三卷
晁氏曰:皇朝黄休复纂。唐乾初至宋乾德岁。休复在蜀中,目击图画之精者五十八人,品以四格。
陈氏曰:《中兴书目》以为李略撰,而谓休复书今亡。按此书有景祐三年序,不著名氏,而取休复所录明甚。又有休复自为後序,则固未尝亡也。未知题李略者与此同异。
※《山水受笔法》一卷
陈氏曰:唐沁水荆浩浩然撰。
※《德隅堂画品》一卷
陈氏曰:李僠方叔撰。赵令畤德麟官襄阳,行橐中诸画,方叔皆为之评品。元符元年也。
※《林泉高致集》一卷
陈氏曰:徽猷阁待制河阳郭思撰。其父熙,字淳夫,善画。思,元丰五年进士。既贵,追述其父遗迹、事实。待制许光疑为之序。曰《画记》、《画训》、《画意》、《画题》、《画诀》。而序又称《诗歌》、《赞记》、《诏诰》、《铭志》,今本缺。
※《广川画跋》五卷
陈氏曰:董逌撰。
※《画继》十卷
陈氏曰:邓椿公寿撰。以继郭若虚之後。张彦远《志》止会昌元年,若虚《志》止熙宁七年,今书止乾道三年。
※《射评要略》一卷
晁氏曰:李广撰。凡十五篇。
陈氏曰:依託也,鄙浅无奇。
※《严悟射诀》一卷
晁氏曰:唐王思永撰。思永学射法於成都工曹严悟,成书十篇,每篇首必称"师曰"。
※《九镜射经》一卷,《射诀》一卷
陈氏曰:唐检校太子詹事韦韫撰。制弓矢法三篇,射法九篇。又叙其学射之初,有张宗者授之诀,为《射诀》。
※《射训》一卷
陈氏曰:监察御史张仲殷撰。《中兴书目》云本朝人,果也,不当名犯庙讳。
※《射议》一卷
陈氏曰:元城王越石仲宝撰。凡七条。
※《益津射格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钱师益序。以《五善图》及《武陵格》疏密不同,参酌为之。
※《增广射谱》七卷
陈氏曰:淳熙中诏进士习射,书坊为此以射利。末二卷为卢宗迈《射法》,亦简。
※《投壶经》一卷
晁氏曰:唐上官仪奉敕删定,史元道续注。采周顒、郝同、梁简文数家书为之。《唐志》有其目。
※《木射图》一卷
晁氏曰:唐陆秉撰。为十五筍以代侯,击地球以触之。饰以朱墨字以贵贱之。朱者,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、温、良、恭、俭、让;墨者,慢、傲、佞、贪、滥。仁者胜,滥者负,而行一赏罚焉。
※《温公投壶新格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司马光君实撰。旧有《投壶格》,君实恶其多取奇中者以为侥幸,因尽改之。
※《文房四谱》五卷
晁氏曰:宋朝苏易简撰。集古今笔、砚、纸、墨本东坡实,继以赋颂述作,有徐铉序。
※《墨谱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董秉撰。熙宁间人。秉患世人徒知祖、李之名,而不知形模之异同、制作之精觕,故作图以著其源流,补苏易简之缺文。
※《墨苑》三卷
陈氏曰:赵郡李孝美伯阳撰。曰《图》、曰《式》、曰《法》。元符中马涓、李元膺为之序。
※《砚谱》二卷(又名《北海公砚录》)
晁氏曰:宋朝唐询撰。砚之故事及其优劣,以红丝石为第一,端石次之。
※《歙砚图谱》一卷
陈氏曰:太子中舍、知婺源县唐积撰。治平丙午岁。
※《歙砚说》一卷,《又辩歙砚说》一卷
陈氏曰:皆不著姓名。
※《砚史》一卷
陈氏曰:米芾撰。
※《砚笺》一卷
陈氏曰:高似孙撰。
※《闲堂杂记》四卷
陈氏曰:不著姓名。述《文房四谱》,而首载唐氏《砚录》。
※《续文房四谱》五卷
陈氏曰:司农卿李洪秀颖撰。
※《古鼎记》一卷
晁氏曰:唐吴协撰。记古人铸鼎本源及其形制。
※《鼎录》一卷
陈氏曰:梁中书侍郎虞荔撰。
※《古今刀剑录》一卷
陈氏曰:梁陶弘景撰。
※《印格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晁克一撰。克一,张文潜甥也。文潜尝为序之。其略曰:"克一既好古印章,其父补之爱之尤笃。悉录古今印玺之法,谓之《图书谱》,自秦以来变制异状,皆能言其故。余颇爱其用心不移,致精於末务,使有传焉。"
※《香谱》一卷
晁氏曰:宋朝洪刍驹父撰。集古今香法,有郑康成汉宫香、《南史》小宗香、《真诰》婴香、戚夫人迫驾香、唐员半千香,所记甚该博。然《通典》载历代祀天用水沉香独遗之,何邪?
※《香严三昧》十卷,《侯氏萱堂香谱》一卷。(又《侯氏萱堂香录》二卷。《谱》或曰《录》)
陈氏曰:并不知何代人作。
※《南蕃香录》一卷
陈氏曰:知泉州叶廷珪撰。
※《九章算经》九卷
晁氏曰:未详撰人姓名,或曰周公。"九章"者,一《方田》、二《算粟》、三《裒分》、四《少广》、五《商功》、六《均输》、七《盈不足》、八《方程》、九《句股》。魏刘徵、唐李淳风尝为之注,则此术起於汉之前矣。
※《算经》一卷
陈氏曰:夏侯阳撰。大抵乘除法也。《隋志》二卷;《唐志》一卷,甄鸾注。今本无注。元丰京监本。
※《求一算经》一卷
晁氏曰:未详撰人。
※《六问算法》五卷
晁氏曰:唐龙受益撰。并《化零歌》附。
※《算经》三卷
陈氏曰:张邱建撰。有序,首言:"算者不患乘除之为难,而患分之为难,是以序列诸分之本元,宣明约通之要法。"按《唐志》作一卷,甄鸾注。今本称汉中郎守、前司隶甄鸾注,太史令李淳风等注释,算学博士刘孝孙撰细草。"细草"者,乘除法实之详悉也。
※《应用算法》一卷
陈氏曰:夷门叟郭京元丰三年《序》,称平阳奇士蒋舜元撰。凡八篇,曰《释数》、《田亩》、《粟米》、《端疋》、《斤秤》、《修筑》、《差分》、《杂法》、总为百五十七问。前《志》在历算类。按射、御、书、数均一艺也,不专为历算设,故列於此。
※《将作营造法式》三十四卷,《看详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李诚撰。熙宁中,敕将作监编修法式。诚以为未备,乃考究经史,并询讨匠氏,以成此书,颁於列郡。世谓喻晧《木经》极为精详,此书殆过之。
陈氏曰:熙宁初,始诏修定,至元祐六年书成。绍圣四年命诚重修,元符三年上,崇宁二年颁印。前二卷为《总释》,其後曰《制度》、曰《功限》、曰《料例》、曰《图样》,而壕寨石作,大小木调镟锯作,泥瓦,彩画刷饰,又各分类,匠事备矣。
※《弹棊经》一卷
晁氏曰:未详撰人。序称《世说》曰:魏武帝好弹棊,宫中皆效之,难得其局,以妆奁之盖形状相类,就盖而弹之,俗中因谓魏宫妆奁之戏。按《西京杂记》云刘向作弹棊。《典论》云前代马合卿、张公子皆善弹棊。然则起於汉朝,非自魏始。《世说》误矣。
陈氏曰:张柬之撰。
※《五木经》一卷并《图例》
陈氏曰:唐李翱撰,元革注。盖樗蒲之戏也。
※《樗蒲经》一卷《樗蒲格》一卷
晁氏曰:不题撰人。序云:"樗蒲,古之戏也。刘毅、李安民、慕容宝之徒,皆掷卢,不闻馀采。今以卢、枭为上,雉、犊次之。"
※《象棋》一卷,又《棋势》二卷
晁氏曰:皇朝尹洙撰。凡五图,今世所行者不与焉。
※《温公七国象棋》一卷
晁氏曰:司马光君实撰。周、秦、韩、魏、赵、楚、齐、燕,实八国,而云七者,周室不与焉。
※《广象戏图》一卷
济北晁补之无咎撰。自序曰:象戏,戏兵也。黄帝之战,驱猛兽以为阵,象,兽之雄也,故戏兵而以"象戏"名之。余为儿时,无他弄,见设局布棊为此戏者,纵横出奇,愕然莫测,以为小道可喜也。稍长,观诸家阵法,虽画地而守,规矩有截,而变化舒卷,出入无倪,其说亦可喜。暇时因求所谓象戏者,欲按之以消永日。盖局纵横路十一,棊三十二,为两军耳,意苦而狭也。尝试以局纵横路十九,棊九十八广之,意少放焉。然按图置物,计步而使,终亦胶柱而巳矣;而智者用之,则十九者之间,尽强弱之形,九十八者之间,尽死生之势,而十九、九十八之外,死生强弱可循环於无穷。饱食终日,得吾说而为之,则涿鹿之纵观犹目前矣。
※《忘忧集》三卷
晁氏曰:皇朝刘仲甫编。载唐韦延祐《棊诀》并古今棊图。
※《忘忧清乐集》一卷
陈氏曰:棊待诏李逸民撰集。
※《通远集》一卷
陈氏曰:无名氏。视《清乐》为略。
※《象棊神机集》一卷
陈氏曰:称杉杨叶茂卿撰。
※《钓鼇图》一卷
晁氏曰:不题撰人。凡四十类,各有一诗。
※《采珠局》一卷
晁氏曰:不题撰人。序云"王公"而不知其名。凡三十馀类,亦各有一诗。
※《捉卧瓮人事数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李庭中撰。以毕卓、嵇康、刘伶、阮孚、山简、阮籍、仪狄、颜回、屈原、陶潜、孔融、陶侃、张翰、李白、白乐天为目,有赵昌言序。
陈氏曰:此篇与《钓鼇图》、《采珠格局》、《劝酒玉烛诗》名一卷,皆酒边雅谈。
※《三象戏图》一卷
陈氏曰:伋阳成师仲编。
※《双六格》一卷
晁氏曰:不题撰人。其法左右十二梁,设二朋,朋各十五子,一白一黑,用明琼二,各以其采,由右归左,子单,则他子得击,两子以上,他子虽相当,不得击。故武后梦双六不胜,狄仁杰所以云无子也。
※《叶子格戏》一卷
晁氏曰:不著撰人。世传叶子妇人也,撰此戏。晚唐之时。
※《三国图格》一卷,《金龙戏格》一卷,《打马格》一卷,《旋棊格》一卷
晁氏曰:并不题撰人。
※《汉官仪新选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刘敞撰。则取西汉之官,而附其列传黜陟可戏笑杂编之,以为博奕之一物。
※《进士采选》一卷
陈氏曰:赵明远景昭撰。此元丰末改官制时迁除格例也。
※《打马图式》一卷
陈氏曰:郑寅子敬撰。用五十马。
※《打马赋》一卷
陈氏曰:易安李氏撰。用二十马。以上三者各有不同。今世打马,大略与古樗蒲相类。
※《谱双》一卷
陈氏曰:洪遵集。此戏今人不复为。
※《希古集》一卷
陈氏曰:括苍何宗姚取投壶新式及冯氏射法为一编。
●卷二百三十 经籍考五十七
○集(赋诗 别集)
吴氏曰:汉时未以集名书,故《汉 艺文志》载赋、颂、歌、诗一百家,皆不曰集。晋孙勉分书为四部,其四曰丁部;宋王俭撰《七志》,其三曰《文翰志》,皆无集名。至梁阮孝绪为《七录》,始有《文集录》。《隋 经籍志》遂以荀况等赋,皆谓之集,而又有别集。史官谓别集之名,汉东京所创。按闵马父论《商颂》之"乱曰",韦昭注:"辑,成也。"盖东京别集之名,实本於刘歆之《辑略》,而《辑略》又本於《商颂》之"辑"云。
宋《两朝艺文志》曰:别集者,人别为集。古人但以名氏命篇,南朝张融始著《玉海》之号,後世争效,制为集名,一家至有十数者,爵里年氏,各立意义,或相重复,而文亦不胜其繁矣。
晁氏曰:昔屈原作《离骚》,虽诡谲不概诸圣,而英辩藻思,闳丽演迤,发於忠正,蔚然为百代词章之祖。众士慕乡,波属雲委,自时厥後,缀文者接踵於道矣。然轨辙不同,机杼亦异,各名一家之言,学者欲矜式焉,故别而聚之,命之为集。盖其原起於东京,而极於唐,至七百馀家。当晋之时,挚虞已患其凌杂难观,尝自诗赋以下汇分之,曰《文章流别》。後世祖述之而为总集,萧统所选是也。至唐亦且七十五家。呜呼,盛矣!虽然,贱生於无所用,或其传不能广,值水火兵寇之厄,因而散失者十八九。亦有长编巨轴,幸而得存,而属目者几希。此无他,凡以其虚辞滥说,徒为观美而已,无益於用故也。今录汉迄唐,附以五代。本朝作者其数亦甚众,其间格言伟论可以扶持世教者,为益固多。至於虚辞滥说,如上所陈者,知其终当泯泯无闻,犹可以自警,则其无用亦有用也,是以不加铨择焉。
△右例言
《汉 艺文志》:传曰:"不歌而诵谓之赋,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。"言感物造(古端字,因物动志,则端辞义之端著),材知深美,可与图事,故可以为列大夫也。古者诸侯、卿、大夫交接邻国,以微言相感,当揖让之时,必称《诗》以谕其志,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。故孔子曰"不学《诗》,无以言"也。春秋之後,周道浸坏,聘问歌咏不列於侯国,学《诗》之士,逸在布衣,而贤人失志之赋作矣。大儒荀卿及楚臣屈原离谗忧国,皆作赋以风,咸有恻隐古诗之义。其後宋玉、唐勒,汉兴司马相如、枚乘及扬子雲,竞为侈丽闳衍之词,没其风谕之义。是以扬子雲悔之,曰:"诗人之赋丽以则,辞人之赋丽以淫(辞人,後代为文辞之人)。如孔氏之门人用赋也,则贾谊登堂,相如入室矣,如其不用何?"自孝武立乐府而采歌谣,於是有代、赵之讴,秦、楚之风,皆感於哀乐,缘事而发,亦可以观风俗,知薄厚云。序诗赋为五种。
《隋 经籍志》曰:汉武帝命淮南王为《楚辞》章,旦受诏,食时而奏之,其书今亡。後汉校书郎王逸,集屈原已下,迄於刘向,逸又自为一篇,并叙而注之,今行於世。隋时有释道骞,善读之,能为楚声,音韵清切,至今传《楚辞》者,皆祖骞公之音。
《汉志》:赋二十家,三百六十一篇。
又赋二十一家,二百七十四篇(入扬雄八篇)。
《汉志》:赋又二十五家,百三十六篇。
又杂赋十二家,二百三十三篇。
《汉志》:歌诗二十八家,三百一十四篇。
《隋志》:《楚辞》十部,二十九卷(通计亡书,十一部,四十卷)。
《唐志》:《楚辞》七部,二十二卷。
《宋中兴志》:《楚辞》九家,十二部,二百四卷。
△右赋诗
《隋志》:四百三十七部,四千三百八十一卷(通计亡书,合八百八十六部,八千一百二十六卷)。
《唐志》:七百三十六家,七百五十部,七千六百六十八卷(失姓名一家,元宗以下不著录四百六家,五千一十二卷)。
《宋三朝志》:五百五十四部,四千六百四十五卷。
《宋两朝志》:一百七十七部,一千五百一十七卷。
《宋四朝志》:二百五十一部,六千八百四十九卷。
《宋中兴志》:一千一家,一千二百六十六部,一万七千四百二十六卷。
※《楚辞》十七卷
晁氏曰:後汉校书郎王逸叔师注。楚屈原名平,为怀王左徒,博闻强志,娴於辞令。後同列心害其能而谗之,王怒,疏平。平自伤忠而被谤,乃作《离骚经》以讽,不见省纳。及襄王立,又放之江南,复作《九歌》、《天问》、《九章》、《远游》、《卜居》、《渔父》、《大招》,自沈汨罗以死。其後楚宋玉作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,汉贾谊作《惜誓》,淮南小山作《招隐士》,东方朔作《七谏》,严忌作《哀时命》,王褒作《九怀》,刘向作《九叹》,皆拟其文,而哀平之死於忠。至汉武时,淮南王安始作《离骚传》。向典校经书,分为十六卷,东京班固、贾逵,各作《离骚章句》,馀十五卷,阙而不说。至逸,自以为南阳人,与原同土,悼伤之,复作十六卷章句,又续为《九思》,取班固二序附之为十七篇。按《汉书志》屈原赋二十五篇,今起《离骚经》至《大招》凡六,《九章》、《九歌》又十八,则原赋存者二十四篇耳。并《国殇》、《礼魂》在《九歌》之外十一,则溢而为二十六篇,不知《国殇》、《礼魂》何以系《九歌》之末又不可合十一,为九然则谓《大招》为原辞,可疑也。夫以招魂为义,恐非自作,或曰景差,盖近之,其卷後有蒋之翰跋,云晁美叔家本也。
陈氏曰:逸之注虽未能尽善,而自淮南王安以下为训传者,今不复存,其目仅见於《隋》、《唐志》,独逸注幸而尚传,兴祖又从而补之,於是训诂名物始详矣。
※《楚辞释文》一卷
晁氏曰:未详撰人。其篇次不与世行本同。
陈氏曰:古本,无名氏,洪氏得之吴郡林娴伦妫淦挥虢癖就=癖臼×《骚经》,次《九歌》、《天问》、《九章》、《远游》、《卜居》、《渔父》、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、《大招》、《惜誓》、《招隐》、《七谏》、《哀时命》、《九怀》、《九叹》、《九思》。《释文》亦首《骚经》,次《九辩》,而後《九歌》、《天问》、《九章》、《远游》、《卜居》、《渔父》、《招隐士》、《招魂》、《九怀》、《七谏》、《九叹》、《哀时命》、《惜誓》、《大招》、《九思》。洪氏按,王逸《九章》注云:"皆解於《九辩》中。"则《释文》篇第盖旧本也,後人始以作者先後次序之耳。朱侍讲按,《天圣》十年陈说之序,以为旧本篇第混并,乃考其人之先後,重定其篇第。然则今本说之所定也。余按,《楚辞》,刘向所集,王逸所注,而《九叹》、《九思》亦列其中,盖後人所益也欤。
※《补注楚辞》十七卷 《考异》一卷
晁氏曰:未详撰人。凡王逸《章句》有未尽者补之。自序云:以欧阳永叔、苏子瞻、晁文元、宋景文家参考之,遂为定本。又得姚廷辉本,作《考异》。且言《辩骚》非《楚辞》本书,不当录。
陈氏曰:洪兴祖撰。兴祖少时从柳展如,得东坡手校十卷,凡诸本异同皆两出之。後又得洪玉父而下本十四、五家参校,遂为定本。始补王逸《章句》之未备者;成书,又得《姚廷辉》本,作《考异》,附古本《释文》之後。其末又得欧阳永叔、孙莘老、苏子容本於关子东、叶少协,校正以补《考异》之遗。洪於是书用力亦勤矣。
※《重编楚辞》十六卷
晁氏曰:族父吏部公重编。独《离骚经》仍故,为首篇,其後以《远游》、《九章》、《九歌》、《天问》、《卜居》、《渔父》、《大招》、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、《惜誓》、《七谏》、《哀时命》、《招隐》、《九怀》、《九叹》为次,而去《九思》一篇。其说曰:按八卷,屈原遭忧所作,故首篇曰《离骚经》,後篇皆曰《离骚》,馀皆曰《楚辞》。今本所第篇或不次第,於是迁《远游》、《九章》次《离骚经》,在《九歌》上,以原自叙其意近《离骚经》也。而《九歌》、《天问》乃原既放之後,摅愤所作者,故迁於下。《卜居》、《渔父》,自序之馀意也,故又次之。《大招》古奥,疑原作,非景差辞,沈渊不返,故以终焉。为《楚辞》上八卷。《九辩》、《招魂》皆宋玉所作,或曰《九辩》原作,其声浮矣。《惜誓》弘深,或以为贾谊作,盖近之。东方朔、严忌皆汉帝廷臣,淮南小山之辞不当先朔、忌。王褒,汉宣帝时人,後淮南小山,至刘向最後作,故其次序如此,皆西汉以前文也。为《楚辞》下八卷。王逸,东汉人,《九思》,视向以前所作相阔矣,又十七卷,非旧录,故去之。又颇删逸《离骚经》训释浅陋者,而录司马迁原传冠其首云。
※《续楚辞》二十卷
晁氏曰:族父吏部公编。择後世文赋与《楚辞》类者编之,自宋玉以下至本朝王令,凡二十六人,计六十篇,各为小序,以冠其首。而最喜沈括,以为辞近原,盖深探其用意,疾随其步趋而与之偕,然亦暇而不迫也。
※《变离骚》二十卷
晁氏曰:族父吏部公编。公既集《续楚辞》,又择其馀文赋大意祖述《离骚》,或一言似之者为一编。其意谓原之作曰《离骚》,馀皆曰《楚辞》。今《楚辞》又变,而廼始曰《变离骚》者,欲後世知其出於原也,犹服尽而系其姓於祖云。所录自楚荀卿至本朝王令,凡三十八人,通九十六首。
陈氏曰:晁补之无咎撰。去《九思》一篇,入《续楚辞》,定著十六卷,篇次亦颇改易,又不与陈说之本同。《续》、《变》二篇,皆《楚辞》流派,其曰"变"者,又以其类《离骚》而少变之也。新序三篇,述其意甚详,然其去取之际,或有不能晓者。
※《楚辞赘说》四卷
陈氏曰:右司郎宣城周紫芝少隐撰。尝为《哀湘累赋》,以反贾谊、扬雄之说。又为此书,颇有发明。
※《楚辞集注》八卷 《辩证》二卷
陈氏曰:侍讲新安朱熹元晦撰。以王氏、洪氏注或迂滞而远於事情,或迫切而害於义理,遂别为之注。其训诂文义之外,有当考者,则见於《辩证》。所以祛前注之蔽陋,而发明屈子之微意於千载之下,忠魂义魄,顿有生气。其於《九歌》、《九章》,尤为明白痛快。至谓《山海经》、《淮南子》殆因《天问》而著书,说者反取二书以证《天问》,可谓高世绝识,毫髪无遗恨者矣。公为此注在庆元退居之时,序文所谓"放臣弃子,怨妻去妇",盖有感而託者也。其生平於《六经》皆有训传,而其殚见洽闻,发露不尽者,萃见於此书。呜呼,伟矣!其篇第视旧本益贾谊二赋,而去《谏》、《叹》、《怀》、《思》。屈子所著二十五篇为《离骚》,而宋玉以下则曰《续离骚》。其言《七谏》以下辞意平缓,意不深切,如无所疾痛而强为呻吟者,为名言也。
朱子自序曰:自屈原赋《离骚》,而南国宗之,名章继作,通号《楚辞》,大抵皆祖原意,而《离骚》深远矣。窃尝论之,原之为人,其志行虽或过於中庸而不可以为法,然皆出於忠君爱国之诚心。原之为书,其辞旨虽或流於跌宕怪神、怨怼激发而不可以为训,然皆生於缱绻恻怛,不能自已之至意。虽其不知学於北方,以求周公、仲尼之道,而独驰骋於变《风》变《雅》之末流,以故醇儒庄士或羞称之。然使世之放臣屏子,怨妻去妇,校泪讴吟於下,而所天者幸而听之,则於彼此之间,天性民彝之善,岂不足以交有所发,而增夫三纲五常之重?此予之所以每有味於其言,而不敢直以"辞人之赋"视之也。然自原著此辞,至汉未久,而说者巳失其趣,如太史公盖未能免,而刘安、班固、贾逵之书,世复不传。及隋、唐间,为训解者尚五六家,又有僧道骞者,能为楚声之读,今亦漫不复存,无以考其说之得失。而独东京王逸《章句》,与近世洪兴祖《补注》并行於世,其於训诂名物之间,则已详矣。顾王书之所取舍,舆其题号离合之间,多可议者,而洪皆不能有所是正。至其大义,则又皆未尝沈潜反覆,嗟叹咏歌,以寻其文词指意之所出,而遽欲取喻立说,旁引曲证,以强附於其事之已然。是以或以迂滞而远於事情,或以迫切而害於义理,使原之所为壹郁而不得申於当年者,又晦昧而不得白於後世。予於是益有感焉。疾病呻吟之暇,聊据旧编,粗加隐括,定为《集注》八卷,庶几读者得以见古人於千载之上,而死者可作,又足以知千载之下有知我者,而不恨於来者之不闻也。呜呼忄希矣!是岂易与俗人言哉?
《朱子语录》曰:《楚辞》不甚怨君,今被诸家解得都成怨君,不成模样。《九歌》是託神以为君,言人间隔,不可企及,如己不得亲近於君之意。以此观之,他便不是怨君。至《山鬼篇》,不可以君为山鬼,又倒说山鬼欲亲人而不可得之意。今人解文字不看大意,只逐句解,意却不贯。楚"些",沈存中以"些"为咒语,如今释子念"娑婆诃"三合声,而巫人之祷亦有此声,此却说得好。盖今人只求之於雅,不求之於俗,故下一半都晓不得。《楚辞》平易,後人学做者反艰深,了都不可晓。《离骚》初无奇字,只恁说将去自是好,後来如鲁直恁地著力做,只是不好。
※《楚辞後语》六卷
陈氏曰:朱熹撰。凡五十二篇,以晁氏《续》、《变》二书刊定,而去取则严而有意矣。
朱子自序曰:《楚辞後语》目录,以晁氏所集录《续》、《变》二书刊补定著,凡五十二篇。晁氏之为此书,固主为辞,而亦不得不兼取於义。今因其旧,则其考於辞也宜益精,而择於义也当益严矣!此余之所以兢兢而不得不致其谨也。盖屈子者,穷而呼天,疾痛而呼父母之辞也。故今所欲取而使继之者,必其出於幽忧穷蹙怨慕凄凉之意,乃为得其馀韵。而宏衍钜丽之观,懽愉快適之语,宜不得而与焉。至论其等,则又必以无心而冥会者为贵。其或有是,则虽远且贱,犹将汲而进之。一有意於求似,则虽迫真如杨、柳,亦不得已而取之耳。若其义,则首篇所著荀卿子之言,指意深切,词调铿锵。君人者诚能使人朝夕讽诵,不离於其侧,如卫武公之《抑》戒,则所以入耳而著心者,岂但广厦细旃,明师劝诵之益而已哉!此固余之所为眷眷而不能忘者。若《高唐》、《神女》、《李姬》、《洛神》之属,其辞若不可废,而皆弃不录,则以义裁之,而断其为礼法之罪人也。《高唐》卒章,虽有"思万方,忧国害,开圣贤,辅不逮"之云,亦屠儿之礼佛,倡家之读礼耳。几何其不为献笑之资,而何讽之有哉?其息夫躬、柳宗元之不弃,则晁氏已言之矣。至於扬雄,则未有议其罪者,而余独以为是其失节,亦蔡琰之俦耳。然琰犹知愧而自讼,若雄则反讪前哲以自文,宜又不得与琰比矣。今皆取之,岂不以夫琰之母子无绝道,而雄则欲因《反骚》而著苏氏、洪氏之贬辞,以明天下之大戒也。陶翁之辞,晁氏以为中和之发,於此不类,特以其为古赋之流而取之,是也。抑以其自谓晋臣耻事二姓而言,则其意亦不为不悲矣!序列於此,又何疑焉?至於终篇,特著张夫子、吕与叔之言,盖又以告夫游艺之及此者,使知学之有本而反求之,则文章有不足为者矣。其为微文碎义,又各附见於本篇,此不暇著悉云。
※《龙冈楚辞说》五卷
陈氏曰:永嘉林应辰渭起撰。以《离骚》章分段释为二十段,《九歌》、《九章》诸篇亦随长短分之。其推屈子不死於汨罗,比诸浮海居夷之意,其说甚新而有理。以为《离骚》一篇,辞虽哀痛而意则宏放,与夫直情径行,勇於踣河者不可同日语。且其兴寄高远,登昆仑,历阆风,指西海,陟升皇,皆寓言也,世儒乃以为实者,何哉?然沈湘之事,传自司马迁,贾谊、扬雄皆未尝有异说,汉去战国未远,恐非虚语也。
※《新校楚辞》十卷 《翼骚》一卷 《洛阳九咏》一卷
陈氏曰:昭武黄伯思长睿撰。其序言屈、宋诸骚皆是楚语,作楚声,纪楚地,名楚物,故可谓之《楚辞》。若"些"、"只"、"羌"、"谇"、"蹇"、"纷"、""、"傺"者,楚语也。悲壮顿挫,或韵或否者,楚声也。沅、湘、江、澧、脩门、夏首者,楚地也。兰{艹臣}、荃药、蕙若、烦蘅者,楚物也。既以诸家物校定,又以太史公《屈原传》至陈说之之序,附以今序,别为一卷,目以《翼骚》。《洛阳九咏》者,伯思所作也。
※《宋玉集》一卷
陈氏曰:楚大夫宋玉撰。《史记 屈原传》言:"楚人宋玉、唐勒、景差之徒,皆原之弟子也。而玉之辞赋独传,至以屈、宋并称於後世,馀人皆莫能及。"按《隋志》集三卷,《唐志》二卷。今书乃《文选》及《古文苑》中录出者,未必当时本也。
※《枚叔集》一卷
陈氏曰:汉弘农都尉淮阴枚乘撰。叔,其字也。《隋志》:"梁时有二卷,亡。"《唐志》复著录。今本乃於《汉书》及《文选》诸书抄出者。
※《董仲舒集》一卷
陈氏曰:汉胶西相广川董仲舒撰。《隋》、《唐志》皆二卷。今惟录本传中三策,及《古文苑》所载《士不遇赋》、《诣公孙弘记室书》二篇而已。其序篇略本传语,亦载《古文苑》。仲舒平生著如《玉杯》、《繁露》、《清明》、《竹林》之类,其泯没不存者多矣,所传《繁露》,亦非本真也。
※《刘中垒集》五卷
陈氏曰:汉中垒校尉刘向子政撰。前四卷,封事并见《汉书》,《九歌》见《楚辞》,末《请雨华山赋》见《古文苑》。
※《扬子雲集》五卷
晁氏曰:汉扬雄子雲也。古无雄集,皇朝谭愈好雄文,患其散在篇籍,离而不属,因缀绎之四十馀篇。
陈氏曰:大抵皆录《汉书》及《古文苑》所载。按宋玉而下五家,皆见唐以前艺文志,而《三朝志》俱不著录,《崇文总目》仅有董集一卷而已。盖古本多已不存,好事者於史传及类书中钞录,以备一家之作,充藏书之数而已。
※《二十四箴》一卷
陈氏曰:扬雄撰。今广德所刊本,校集中无《司空》、《尚书》、《博士》、《太常》四箴。集中所有皆据《古文苑》。而此四箴,或云崔傞,或云崔子玉,疑不能明也。
※《蔡中郎集》十卷
晁氏曰:後汉蔡邕伯喈也。陈留圉人。仕至左中郎将,後为王允所害。邕博学,好词章、术数、天文,妙操音律。在东观欲补《汉纪》,自陈十意。及付狱,乞黥刖以成书,不能得,遂死狱中。所著文章百四篇,今录止存九十篇,而铭墓居其半,或曰碑铭,或曰神诰,或曰哀赞,其实一也。尝自云为《郭有道碑》,独无愧辞,则其他可知已。凡文集,其人正传者,止掇论其文学之辞,及略载乡里、所终、爵位,或死非其理,亦附见,馀历官与其善恶率不录。若史逸其行事者,则杂取他书详载焉,庶後有考。
陈氏曰:《唐志》二十卷,今本阙亡之外,才六十四篇。其间有称建安年号,及为魏宗庙颂述者,非邕文也。卷末有天圣癸亥欧阳静所书辩证甚详,以为好事者杂编他人之文相混,非本书。
致堂胡氏曰:伯喈,才士也,而短於识,文章翰墨又非班、马之俦,假令续成汉史,不过与范晔伯仲耳。
※《陈思王集》十卷
晁氏曰:魏曹植子建也。太祖子,文帝封植为陈王,卒年四十一,谥曰思。年十岁馀,诵读诗论及辞赋数十万言,善属文,援笔立成,自少至终,篇籍不离手。按《魏志》:景初中,撰录植所著赋、颂、诗、铭、杂论,凡百馀篇。《隋志》植集三十卷。《唐志》植集二十卷。今集十卷,比隋、唐本有亡逸者,而诗文近二百篇,近溢於本传所载,不晓其故。
陈氏曰:今本二十卷,与《唐志》同。其间亦有采取《御览》、《书钞》、《类聚》诸书中所有者,意皆後人附益,然则非当时全书矣。其或引挚虞《流别集》,此书国初已亡。犹是唐人旧传也.
※《陈孔璋集》十卷
陈氏曰:魏丞相军谋掾广陵陈琳孔璋撰。《魏志》,文帝为五官中郎将,及平原侯植皆好文学,山阳王粲仲宣北海、徐幹伟长、广陵陈琳孔璋、陈留阮瑀元瑜、汝南应瑒德琏、东平刘祯公幹并见友善。自邯郸淳、繁钦、路粹、丁濉⒀ 脩、荀绰等,亦有文采,而不在七人之列,世所谓"建安七子"者也。但自王粲而下财六人,意子建亦在其间邪?而文帝《典论》则又以孔融居其首,并粲、琳等谓之七人,植不与焉。今诸家诗文散见於《文选》及诸类书,其以集传者,仲宣、子建、孔璋三人而已。余家有仲宣集。
※《王粲集》八卷
晁氏曰:後汉王粲仲宣也。高平人,为魏侍中。粲博物多识强记,善属文,举笔便成,无所改定,时人以为宿制,然正复精意覃思,亦不能加。著诗、赋、论、议垂六十篇,今集有八十一首。按《唐 艺文志》粲集十卷,今亡两卷。其诗文反多於史所纪二十馀篇,与《曹植集》同。
※《阮籍集》十卷
晁氏曰:魏阮籍嗣宗也。尉氏人。籍志气宏放,博览群籍,尤好庄、老,属文不留思。嗜酒,能啸,善弹琴,当其得意,忽忘形体,虽不拘礼教,而发言元远。晋帝辅政,为从事中郎,後求为步兵校尉。
※《嵇康集》十卷
晁氏曰:魏嵇康叔夜也。谯国人。康美词气,有丰仪,土木形骸,不自藻饰。学不师受,博览该通,长好庄、老,属文元远。以魏宗室婚,拜中散大夫。景元初,锺会谮於晋文帝,遇害。
陈氏曰:康本姓奚,自会稽徙谯之铉县稽山,家其侧,遂氏焉。取嵇字之上,志本也。所著文论几六、七万言,今存於世者仅如此,《唐志》犹有十五卷。
※《张司空集》三卷
晁氏曰:晋张华茂先也。范阳人。惠帝时为司空,为赵王伦所害。华学业优博,词藻温丽,图纬、方伎等书,莫不详览。家有书三十乘,天下奇秘悉在。博物洽闻,世无与比。集有诗一百二十,哀词、册文二十一,赋三。
陈氏曰:前二卷为四言、五言诗,後一卷称册、祝、哀、诔等文。
※《陆机集》十卷
晁氏曰:晋陆机士衡也。抗之子,少有异才,文章冠世,服膺儒术,非礼不动。吴灭,退居旧里,闭门勤学,积有十年。太康末,入洛。成都王颖令机率师伐长沙王乂,至河桥大败,为颖所诛。初造张华,华重其名,如旧相识,尝谓之曰:"人常恨才少,而子更患多。"葛洪著书亦称叹焉。所著文章凡三百馀篇,今存诗、赋、论、议、笺、表、碑、诔一百七十馀首。以《晋书》、《文选》校正外,馀多舛误。机仕终平原内史。
※《陆雲集》十卷
晁氏曰:晋陆雲士龙也。吴郡人。惠帝时,为中书侍郎,会兄机兵败,同遇害。雲六岁能属文,性清正,有才理。与机齐名,虽文章不及,而持论过之。所著文章三百四十九篇,新书十篇。雲仕终清河内史。
※《刘司空集》十卷
陈氏曰:晋司空中山刘琨越石撰。前五卷差全可观,後五卷阙误,或一卷数行,或断续不属,殆类钞节者。末卷《刘府君诔》尤多讹,未有别本可以是正。
※《陶靖节集》十卷
晁氏曰:晋陶渊明元亮也。一名潜,浔阳人。萧统云:"渊明字元亮。"《晋书》云:"潜字元亮。"《宋书》云:"潜字渊明。"或云字深明,名元亮。按集中《孟嘉传》与《祭妹文》皆自称渊明,当从之。晋安帝末,起为州祭酒。桓元篡位,渊明自解而归。州召主簿,不就,躬耕自资。刘裕起兵讨元,诛之,为镇军将军。渊明参其军事,未几迁建威参军。渊明见裕有异志,乃求为彭泽令,去职。潜少有高趣,好读书,不求甚解,著《五柳先生传》以自况,世号靖节先生。今集有数本,七卷者,梁萧统编,以序、传、《颜延之诔》载卷首。十卷者,北齐阳休之编,以《五孝传》、《圣贤郡辅录》、序、传、诔分三卷,益之诗,篇次差异。按《隋 经籍志》,《潜集》九卷,又云《梁》有五卷,《录》一卷。《唐 艺文志》,《潜集》五卷。今本皆不与二《志》同。独吴氏《西斋目》有《潜集》十卷,疑即休之本也。休之本出宋庠家云。江左旧书,其次第最有伦贯,独《四八目》後"八儒"、"三墨"二条,疑後人妄加。
东坡苏氏曰:吾於诗人无所好,独好渊明诗。渊明诗不多,然质而实绮,癯而实腴。自曹、刘、沈、谢、李、杜诸人,莫能及也。
山谷黄氏曰:宁律不谐而不使句弱,用字不工而不使语俗,此庾开府所长也,然有意於为诗也。至於渊明,则所谓不烦绳削而自合者。虽然,巧於斧斤者多疑其拙,窘於检括者辄病其放。孔子曰:"甯武子其智可及也,其愚不可及也。"渊明之拙与放,其可为不知者道哉?要当与一邱一壑者共之耳!
龟山杨氏曰:渊明诗所不可及者,冲澹深邃,出於自然。若曾用力学,然後知渊明诗非著力之所能及也。
《朱子语录》曰:渊明诗,人皆说平淡,据某看,他自豪放,但豪放得来不觉耳。其露出本相者,是《咏荆轲》一篇,平淡底人如何说得这样言语出来?
西山真氏曰:予闻近世之评诗者,渊明之辞甚高,而其指则出於庄、老,康节之辞若卑,而其指则原於《六经》。以余观之,渊明之学,正自经术中来,故形之於诗,有不可掩。《荣木》之忧,逝水之叹也,《贫士》之咏,箪瓢之乐也。《饮酒》末章有曰:"羲、农去我久,举世少复真,汲汲鲁中叟,弥缝使其淳。"渊明之智及此,岂元虚之士可望邪?虽其遗荣辱,一得丧,真有旷达之风,细玩其辞,时亦悲凉感慨,非无意世事者。或者徒知义熙以後不著年号,为耻事二姓之验,而不知其睠睠王室,盖有乃祖长沙公之心,独以力不得为,故肥乙 自绝,食薇饮水之言,衔木填海之喻,至深痛切,顾读者弗之察耳。渊明之志若是,又岂毁彝伦而外名教者可以同日语乎?
後村刘氏曰:陶公如天地间之有庆雲醴泉,是惟无出出,则为祥瑞,且饶坡公一人和陶可也。
※《靖节年谱》一卷 《年谱辩证》一卷 《杂记》一卷
陈氏曰:吴郡吴仁杰斗南为《年谱》,张演季长辩证之,又杂记晋贤论靖节语。此蜀本也,卷末有阳休之、宋庠序录、私记,又有治平三年思悦题,称永嘉,不知何人也。
※《靖节诗注》四卷
赠端明殿学士、番阳汤文清公汉撰。以《述酒》一篇为晋恭帝哀词。盖刘裕既受禅,使张伟以毒酒〈酉冗〉帝,伟自饮而卒,乃令兵人逾垣进药,帝不肯饮,兵人以被掩杀之,故哀帝诗託名"述酒"。其自序云:"陶公诗精深高妙,测之愈远,不可漫观也。不事异代之节,与子房五世相韩之义同。既不为狙击震动之举,又时无汉祖者可託以行其志,故每寄情於首阳、易水之间。又以《荆轲》继《二疏》、《三良》而发咏,所谓"拊己有深怀,履运增慨然"者,读之亦可以深悲其志也已。平生危行言孙,至《述酒》之作,始直吐忠愤,然犹乱以氵辞。千载之下,读者不省为何语,是此翁所深致意者,迄不得白於後世,尤可以使人增欷而累叹也!余窃窥见其旨,因加笺释,以表暴其心事。及他篇有可以发明者,并著之。又按诗中言本志少,说固穷多。夫惟忍於饥寒之苦,而後能存节义之闲,西山之所以有饿夫也。世士贪荣禄,事豪侈,而高谈名义,自方於古人,余未之信也。"
※《鲍参军集》十卷
晁氏曰:宋鲍照明远也。上党人。世祖以为中书舍人,後临川王子顼镇荆州,照为参军,子顼败,为乱兵所杀。初,孝武好文,自谓人莫能及。照悟其旨,为文多鄙言累句,当时谓照才尽,实不然也。事见沈约《书》。而李延寿《史》乃以世祖为文帝。集有唐虞炎序,云为宋景所害。倘见於他书乎?
陈氏曰:照,东海人。唐人避武后讳,改为昭。沈约《宋书》、李延寿《南史》皆作照,而《馆阁书目》直以为昭,且云上党人,非也。
※《谢惠连集》五卷
晁氏曰:宋谢惠连也。元嘉七年为彭城王法曹行参军。十岁能属文,为《雪赋》,以高丽见奇。族兄灵运每见其新文,曰:"张华重生,不能易也。"
※《谢宣城集》五卷
晁氏曰:齐谢眺元晖也。阳夏人。明帝初,自中书郎出为东海太守。东昏时,为江祐党谮害之。眺少学有美名,文章清丽,善草隶,尤长五言,沈约尝云:"二百年来无此诗也。"《文选》所录眺诗近二十首,集中多不载,今附入。
陈氏曰:集本十卷,楼炤知宣州,止以上五卷赋与诗刊之。下五卷皆当时应用之文,襄世之事,可采者巳见本传及《文选》,馀视诗劣焉,无传可也。
後村刺氏曰:诗至三谢,如玉人之攻玉,锦人之机锦,极天下之工巧组丽,而去建安、黄初远矣。
唐子西《语录》云:三谢诗,灵运为胜,当就《文选》中写出熟读,自见其优劣也。又云:江左诸谢,诗文见《文选》者六人,希逸无诗,宣远、叔源有诗不工,今取灵运、惠连、元晖诗合六十四篇,为三谢诗。是三人者,至元晖语益工,然萧散自得之趣亦复少减,渐有唐风矣。於此观世变也。又云:灵运在永嘉,因梦惠连,遂有"池塘生春草"之句。元晖在宣城因登三山,遂有"澄江净如练"之句。二公妙处,盖在於鼻无垩,目无膜尔。鼻无垩,斤将曷运?目无膜,篦将曷施?所谓混然天成,天球不瑑者欤?灵运如"矜名道不足,適已物可忽","清晖能娱人,游子澹忘归"。元晖诗如"春草秋更绿,公子未西归","大江流日夜,客心悲未央"等语,皆得三百篇之馀韵,是以古今以为奇作。
※《孔德璋集》一卷
陈氏曰:齐太子詹事山阴孔稚圭德璋撰。《北山移文》,其所作也。
※《沈休文集》十五卷 《别集》一卷 又九卷
陈氏曰:梁特进吴兴沈约休文撰。约有文集百卷,今所存者惟此而已。十五卷者,前二卷为赋,馀皆诗也。《别集》杂录诗文,不分卷。九卷者,皆诏草也。《馆阁书》目但有此九卷,及诗一卷,凡四十八首。
※《吴均集》三卷
晁氏曰:梁吴均叔宰也。史称均博学才俊,体清拔,有古气。好事效之,谓之"吴均体"。有集二十卷,唐世搜求,止得十卷,今又亡其七矣。旧题误曰吴筠,筠乃唐人,此诗殊不类,而其中有赠柳贞阳、周兴嗣辈诗,固已知其非筠。文有萧子雲《赠吴朝请入东诗》,盖在武帝时为奉朝请,则知为均也无疑矣。萧子雲诗八、萧子显、朱异、王筠、王僧孺诗各一附。颜之推讥均集中有《破镜赋》,今已亡之。
※《江淹集》十卷
晁氏曰:梁江淹文通也。济阳人。梁初为散骑常侍,封醴陵侯。少好学,不事章句,留情於文章,晚节才思微退,人谓才尽。著述百馀篇,自撰为前、後集。今集凡二百四十九篇。魏、晋间名人诗文之行於世者,往往羡於史所载,如曹植、王粲及淹皆是也,岂後人妄附益之欤?
※《何逊集》二卷
晁氏曰:梁何逊仲言也。东海人。终水部员外郎。逊少能诗,州举秀才。范雲见其文,嗟赏曰:"观文人,质则过懦,丽则伤俗,能含清浊,中古今,见之何生矣。"沈约谓:"每读卿诗,一日三复,犹不能已。"与刘孝绰俱以文章见重於世,谓之何、刘。王僧孺集其文为八卷,今亡逸不全。
陈氏曰:本传集八卷,《馆阁书目》同。今所传止此。
※《庾开府集》二十卷
晁氏曰:周庾信子山也。南阳人。梁元帝时,为散骑常侍,聘西魏,遂留长安。孝闵时,终司宪大夫。信在梁,与徐陵文并绮丽,世号"徐庾体"。集有滕王逌序。
陈氏曰:信,肩吾之子。仕梁及周。其在扬都,有集四十卷,及江陵,又有三卷,皆兵火不存。今集止自入魏以来所作,而《哀江南赋》实为首冠。
※《阴铿集》一卷
晁氏曰:陈阴铿子坚也。幼聪慧,五岁能诵诗赋,日千言。及长,博涉史传,尤工五言诗。徐陵言之於世祖,使赋安乐宫,拔笔立成。累迁散骑常侍。有集三卷,《隋志》已亡其二,今所存十数诗而已。杜少陵尝赠李太白诗,首云:"李侯有佳句,往往似阴铿"。今观此集,白盖过之远矣。甫之慎许可乃如此。
※《稽圣赋》三卷
陈氏曰:北齐黄门侍郎琅琊颜之推撰。其孙师古注。盖拟《天问》而作。《中兴书目》称为李淳风注。
△右别集
●卷二百三十六 经籍考六十三
○集(别集)
※《司马文正公传家集》
晁氏曰:皇朝司马光君实,陕州夏县人。初以父荫入官,年二十,举进士甲科。故相庞籍荐除馆阁校理。神宗即位,擢翰林学士、御史中丞,後除枢密副使,力辞而去。元祐初,拜门下侍郎,继迁尚书左仆射。卒年六十八,谥文正。好学如饥之嗜食,於学无所不通,音乐、律历、天文、书数,皆极其妙。晚节尤好礼。其文如金玉榖帛药石也,必有適於用,无益之文,未尝一语及之。集乃公自编次。公薨,子康又没,晁以道得而藏之,中更禁锢,迨至渡江,幸不失坠,後以授谢克家。刘峤刻板上之,今光州有集本。
※《范蜀公集》一百二十卷
汪玉山序:按蜀公《墓志》云:"《文集》一百卷,《谏垣集》十卷,《内制集》二十卷,《外制集》十卷,《正书》三卷,《乐书》三卷。"公,成都人也。应辰守成都凡三年,求公文集,虽搜访殆遍,来者不一,而竟无全书。盖公之没,距今八十年矣。窃意岁月愈久,则虽此不全之书,亦或未易得也,於是以意类次为六十二卷。曰《乐议》,曰《使北录》,不见於《墓志》,亦恐其初文集中未必载也,而《乐议》或特出於世俗所裒辑,今皆存之。又以《谏疏》、《内制》、《外制》、《正书》、《乐书》附之,通为一百十二卷。《正书》所得止一卷,今分为二。司马温公论《正书》,其间有云舜无焚廪浚井之事,而今之《正书》无此语,岂亦非全书邪?
◎张少愚《白雲集》三十卷
晁氏曰:张俞字少愚。幼通悟,於书无不该贯,朝廷尝以校书郎召,表乞授其父。隐於岷山之白雲溪,凡六被徵召,皆不起。为文有西汉风,尝赋《洛阳怀古》,苏子美见而叹曰:"优游感讽,意不可尽,吾不能也!"
◎文与可《丹渊集》四十卷
晁氏曰:文同字与可,蜀人。进士高第。以文学名,操韵高洁,画笔尤妙。仕至太常博士、集贤校理。元丰初,出守吴兴,至宛邱驿,忽留不行,沐浴衣冠,正坐而逝。
东坡谓与可有四绝:诗一、楚词二、草书三、画四。世少知者,惟予一见识其妙处。又有诗云:"斯人定何人,游戏得自在;诗鸣草圣馀,兼入竹三昧。"他日观其飞白,复恨知与可之不尽也。
陈氏曰:东坡与之厚善,《墨君堂记》、《瑝谷记》皆为同作。司马温公称其襟韵潇洒,如晴雲秋月,尘埃不到。其为人可知矣。
容斋洪氏《随笔》曰:今人但能知文与可之竹石,惟东坡公称其诗骚,又表出"美人却扇坐,羞落庭下花"之句。予尝恨不见其全。比得蜀本石室先生《丹渊集》,盖其遗文也。於乐府杂咏有《秦王卷衣篇》曰:"咸阳秦王家,宫阙明晓霞。丹文映碧镂,光彩相钩加。铜螭逐银猊,压屋惊蟠拏。洞户锁日月,其中光景赊。春风动珠箔,鸾额金窠斜。美人却扇坐,羞落庭下花。间弄玉指环,轻冰抱红牙。君王顾之笑,为驻七宝车。自卷金缕衣,龙鸾蔚纷葩。持以赠所爱,结欢其无涯。"其语意深入骚人阃域。又有《王昭君三绝句》云:"绝艳生殊域,芳年入内庭;谁知金屋宠,只是信丹青。""几岁後宫尘,今朝绝国春;君王重恩信,不欲遣他人。""极目胡尘满,伤心汉月圆。一生埋没恨,长入四条弦。"令人读之飘飘然感慨无已也。
◎元章简《玉堂集》二十卷
陈氏曰:参政钱塘元绛厚之撰。绛之祖德昭,相吴越。本姓危氏,唐末危全讽,其伯父也。父曰仔倡,聚众保乡里,兵败,自临川奔杭州,易姓元。至今建昌、抚州、邵武多危姓。绛能文辞,晚岁以王介甫荐入翰林,甚称职,遂柄用。
晁氏曰:绛锁厅中进士第,为翰林学士、参知政事。立朝无特操。晚入翰林,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,时论鄙之。工文辞,为流辈所推许。卒时年七十六。
※《蒲左丞集》十卷
晁氏曰:皇朝蒲宗孟字传正,阆州新井人。皇祐五年进士,曾公亮荐除馆职。神宗谓宰相曰:"宗孟有史才。"乃同修国史。入为翰林学士,除尚书左丞。卒,年六十六。为人酷暴奢侈,苏子瞻尝规之云:"一曰慈,二曰俭。"世以为中其膏肓之疾。
※《赵懿简集》三十卷
晁氏曰:皇朝赵瞻字大观,人。少善为古文,庆历五年登进士第。治平中侍御史,论濮邸事及贬。元祐中,终於同知枢密院。谥懿简。学《春秋》,著书十卷。其他文不皆奇也。
※《鲜于谏议集》三卷
晁氏曰:皇朝鲜于侁字子骏,阆中人。景祐中登进士乙科。神宗初上书,上爱其文,以为不减王陶。元祐中,仕至谏议大夫。侁治经术有法,论著多出新意。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,世以为有屈、宋风。族侄之武编次,有序。
东坡苏氏曰:鲜于子骏《九诵》,友屈、宋於千载上;《尧祠》、《舜祠》二章,气格高古,东汉以来鲜及。
少游秦氏曰:公晚年为诗与楚辞尤精,苏翰林读公《八咏》,自谓欲作而不可得,读《九诵》以为有屈、宋之风。
石林叶氏曰:晁无咎尝云:顷以诸生见鲜于谏议子骏,教之为文曰:"文章但取简易和缓,不必奇险。如诗言'维北有斗,不可以挹酒。'此岂不甚平?后人因之,乃曰:'援北斗兮酌酒浆',一变虽奇,以北斗为酌,无已夸乎。其甚,遂有言'上天揭取北斗柄',辞至於此,则已弊矣。"极以其言为然。子骏在前辈,诗文亦高古。初,世未有为《骚》者,自子骏与文与可发之,後遂有相继得其味者也。
※《吕正献公集》二十卷
陈氏曰:丞相东莱吕公著晦叔撰。
汪玉山序曰:应辰顷知成都,始得《申正献吕公集》,盖散逸之馀,裒缉补缀,非当时全书矣。然见所未见,亦不为少,其杂以他人所作者什三四。既而以授公之曾孙金部员外郎企中,金部又属其兄子大麟、大虬,考订刊刂为二十卷。方全盛时,士大夫家集之藏,未必轻出。中更党禁,愈益閟匿,故一旦纷扰,遂不复见。而此虽残缺不全,未易得也。金部恻然念之,欲以所得锲板,庶广其传焉。应辰方待罪太史,论次熙宁、元丰以来公卿大夫事实,虽前修盛德,盖有不待言论风旨而可知者。然而传信垂後,不可以无证。诏求遗书,将以补史氏之缺。久之,无送官者,每为之阁笔而叹也。
※《杨元素集》四十卷
晁氏曰:杨绘字元素,汉州绵竹人。幼警敏,读书一过辄诵,至老不忘。皇祐初,擢进士第二人,累擢翰林学士。沈存中为三司使,暴其所荐王永年事,因贬官。终於天章阁待制、知杭州。尝居无为山,号无为子。为文立就。
※《刘状元东归集》十卷
陈氏曰:大理评事铅山刘辉之道撰。辉,嘉祐四年进士第一人。《尧舜性仁赋》,至今人所传诵。始在场屋有声,文体奇涩,欧阳公恶之,下第。及是在殿庐得其赋,大喜,既唱名,乃辉也,公为之愕然。盖与前所试文如出二人手,可谓速化矣。仕止於郡幕,年三十六以卒。世传辉既见黜於欧阳公,怨愤造谤,为猥亵之词。今观杨杰志辉墓,称其祖母死,虽有诸叔,援古谊以嫡孙解官承重。又尝买田数百亩以聚其族,而饷给之。盖笃厚之士也,肯以一试之淹,而为此忄佥薄之事哉?
※《古灵集》二十五卷
陈氏曰:枢密直学士长乐陈襄述古撰。襄在经筵,荐司马光而下三十三人,皆显於时。绍兴初,诏旨布之天下。集序,李忠定纲作。
※《李诚之集》三卷
晁氏曰:李师中字诚之。中进士科。仁宗朝,权广南转运使,终天章阁待制,唐子方贬春州,尝有诗送行,盛传一时。
※《陈都官集》三十卷
陈氏曰:都官员外郎嘉禾陈舜俞令举撰。舜俞,庆历六年进士,嘉祐四年制科。以言新法谪官南康,与刘凝之骑牛游庐山诗、画皆传於世。舜俞居苏,秀境上,初从安定胡先生学,熙宁中"六客",其一也。其墓在城南之苏湾,子孙犹宅於乌镇。
※《张文叔集》四十卷
袁州判官张彦博文叔撰。曾南丰序略曰:文叔年未三十,喜从余问道理,学为文章。虽久穷,而讲道益明,属文益工,其辞精深雅赡,有过人者。而比三遇之,盖未尝为余出其文。又知文叔自进为甚强,自待为甚重,皆可喜也。
※《濂溪集》七卷
陈氏曰:广东提刑营道周敦颐茂叔撰。遗文才数篇,为一卷,馀皆附录也。本名敦实,避英宗旧名改焉。其仕以舅郑向任,晚年以疾求知南康军,因家庐山,前有溪,取营道故居濂溪名之。二程所从学也。又本并《太极图》为一卷,《遗事》、《行状》附焉。
※《明道集》四卷《遗文》一卷
陈氏曰:监察御史河南程颢伯淳撰。三司使羽之後也,其父曰〈土顥〉。之没,文潞公题其墓曰明道先生。
※《伊川集》二十卷
晁氏曰:崇政殿说书程颐正叔撰。〈土之〉之子也。少与其兄颢从汝南周茂叔学。元祐初,司马温公荐於朝,自布衣擢说书,未几罢。绍圣中,尝谪涪陵,颛务读经明道,深斥辞章之学。从其游者,多知名於世。
陈氏曰:集凡九卷。
※《河南程氏文集》十二卷
陈氏曰:二程共为一集,建宁所刻本。
◎张横渠《崇文集》十卷
晁氏曰:张载字厚之,京师人。後居凤翔之横渠镇,学者称曰横渠先生。吕晦叔荐之於朝,命校书崇文。未几,诏按狱浙东,既归,卒。
※《孙贤良进卷》十卷
晁氏曰:孙洙字巨源,广陵人。欧阳永叔举洙贤良,上策论五十篇,极论时事。元丰中,直学士院,奉诏作《灵津庙碑》,上称洙学术行谊,且大用之,暴得风缓而卒。或云上欲复大理狱,洙对合旨,由是骤进。
※《钱贤良进卷》十卷
晁氏曰:钱公辅字君倚,武进人。从胡瑗学,昭陵末,知制诰。
※《王直讲集》十五卷
陈氏曰:天台县令南城王无咎补之撰。无咎,嘉祐二年进士,曾巩之妹夫。从王安石游最久,将用为国子学官,未及而卒,为之志墓。曾肇序其集云二十卷,今惟十五卷。
※《南阳集》二十卷
陈氏曰:门下侍郎濡昌韩维持国撰。封南阳郡公,故以名集。沈晦元用其外孙也。卷首载鲜于绰所述行状,而晦跋其後。南润元吉无咎,其四世孙。
※《无为集》十五卷《别集》十卷
陈氏曰:礼部郎濡须杨杰次公撰。嘉祐四年进士。元祐中为郎。杰善谈禅,《别集》皆为释老,而释又十之九。
※《清江三孔集》四十卷
陈氏曰:中书舍人新淦孔文仲经父、礼部侍郎武仲常父、户部郎中平仲毅父撰。实先圣四十八世孙。嘉祐六年、八年、治平二年连三科,兄弟以次登第。文仲举贤良,对策切直忤时宠。举官范镇景仁因求致仕,而制科亦自此废。武仲为礼部第一人,中甲科。平仲亦尝举制科。其著述各数十篇,多散逸弗传。今其存者,文仲才二卷,武仲十七卷,平仲二十一卷而已。庆元中,濡须王〈辶蕭〉少愚守临江,裒辑刊行,而周益公必大为之序。序略曰:遗文虽存一二於千百,然读之者,知其为有德之言,非雕篆之习也。昔黄太史颂当时人才,有曰:"二苏联璧,三孔分鼎。"张丞相天觉,在元符中诋元祐词臣,极其荒唐,谓两苏为狂率,则刚直也,谓公兄弟配之,文行如何哉!
※《西溪集》十卷
陈氏曰:翰林学士钱塘沈遘文通撰。初以郊社斋郎举进士第一,执政谓已宦者不应先多士,遂居其次,实皇祐元年,自是为故事。文通吏事精明强敏,为杭州、开封府,皆有能名。从容闲暇,夙兴治事,及午而毕。卒时年四十馀。其孙晦元用,宣和中亦魁天下。
※《长兴集》四十一卷
陈氏曰:翰林学士沈括存中撰。括於文通为叔,而年少於文通,世传文通常称括叔。今《四朝史》本传以为从弟者,非也。文通之父扶,扶之父同,括之父曰周,皆以进士起家,官皆至太常少卿。王荆公志周与文通墓,及辽志其伯父振之墓可考。括坐永乐事贬,晚居京口,自号梦溪翁,自叙甚详云。
山谷黄氏曰:沈存中博极群书,至於《左氏春秋传》、班固《汉书》,取之左右逢其原,真笃学之士也。
※《雲巢集》十卷
陈氏曰:审官西院主簿沈辽叡达撰。遘亲弟也。以兄任为京官,坐法流贬,事见《挥麈录》。自永徙池,筑室齐山,号雲巢,竟不复起。以上三集刊於括苍,号《三沈集》,其次序如此。
※《苏魏公集》七十二卷
陈氏曰:丞相魏国公温陵苏颂子容撰。绅之子也。绅在两禁,人称其险讠皮,而颂器局阔厚,未尝与人较短长。其为相在元祐末,大臣奏事多禀宣仁,独颂必以白哲庙。其後免於迁谪,盖上以为识君臣之礼故也。年逾八十,薨於建中靖国之初。自草遗表,却医屏药,死生之际了然。集前、後序,汪藻、周必大撰。
◎吕晋伯《辋川集》五卷《奏议》十卷
晁氏曰:皇朝吕大忠字晋伯,蓝田人。汲公之兄。皇祐中进士,除检详枢密院吏房文字,为河北转运判官,累迁宝文阁直学士,三帅秦凤。晋伯博极群书,为文尚理致,有益於用,章奏皆亲为文。
◎吕汲公《文录》二十卷《文录掇遗》一卷
晁氏曰:皇朝吕大防微仲,京兆蓝田人。皇祐初,中进士第。哲宗即位,召知制诰、翰林学士,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。绍圣初,责授舒州团练副使,循州安置,未逾岭卒。大防既拜相,常分其俸之半以录书,故所藏甚富。其在翰林,书命典丽,议者谓在元绛之上云。
◎吕和叔《诚德集》三十卷
晁氏曰:皇朝吕大钧和叔,嘉祐二年,中进士第,大防仲弟也。终於宣义郎、鄜延路漕司属官。师张厚之,赡学博文,无所不该,其文非义理不发。
◎吕与叔《玉溪集》二十五卷《玉溪别集》十卷
晁氏曰:皇朝吕大临字与叔,汲公季弟也。登进士第。尝历太学博士、秘书省正字。从程正叔、张厚之学。通《六经》,尤精於《礼》,解《中庸》、《大学》等篇行於世。尝赋诗云:"学如元凯方成癖,辞类相如始近俳。独倚圣门无一事,愿同回也日心斋。"正叔可之。
《朱子语录》曰:吕与叔《文集》煞有好处,他文字极是实,说得好处,如千兵万马,饱满伉壮。
※《傅献简集》七卷
陈氏曰:中书侍郎献简公河阳傅尧俞钦之撰。
※《赤城集》十卷
陈氏曰:两浙提刑宁海罗適正之撰。治平二年进士。学於四明楼郁。为吏健敏,颇为苏子瞻、刘贡父诸公所知。台士有闻於世,自適始。
※《西塘集》二十卷
陈氏曰:监安上门三山郑侠介夫撰。治平四年甲科。小臣劘上,言人所不敢言,上为之感动,略施行其言,不惟不怒而已。既而竟堕深谴,良由吕惠卿欲倾王安石,而侠与安国游从厚善,遂起狱并陷之。侠既得罪,新法遂不罢,而本朝之祸本成矣。小人勿用之戒,可不畏哉。安石亲惠卿而疏侠,岂惟误国,亦以危身。後之君子可以监矣。
※《范忠宣集》二十卷
陈氏曰:丞相忠宣公吴郡范纯仁尧夫撰。文正公之次子也。文正子四人,长纯佑,尤俊有贤行,早年病废以死。富文忠志其墓。近时礼部尚书之柔者,其四世孙也。次纯礼、纯粹,皆显用至大官。
※《刘忠肃集》四十卷
陈氏曰:丞相忠肃公东光刘挚莘老撰。凡四举於乡,试礼部为第一,登嘉祐四年甲科。刘元城为集序,述其出处大概。
※《范子功集》五十卷
晁氏曰:范百禄字子功,镇之侄也。终於中书侍郎。
◎张浮休《画墁集》一百卷《奏议》十卷
晁氏曰:张舜民芸叟,邠州人。庆历中,范仲淹帅邠,见其文异之。用温公荐为谏官。仕至吏部侍郎。後羁置房陵。政和中卒。其文豪重有理致,而最刻意於诗。晚年为乐府百馀篇,自序称"年逾耳顺,方敢言诗,百世之後必有知音者"云。自号浮休先生。唐张鷟称浮休子,芸叟盖袭之。
陈氏曰:舜民初用於元祐,至元符末,为谏议大夫。居职七日,所上事六十章。崇宁初,坐谢表言绍圣逐臣,有云:"脱禁锢者,何止一千人;计水陆者,不啻一万里。"又曰:"古先未之或闻,毕竟不知其罪。"以为讥谤,坐贬。
※《范太史集》五十五卷
陈氏曰:翰林学士成都范祖禹淳夫撰。
《朱子语录》曰:"范淳夫文字纯粹,下一个字,"便是合当下一个字,东坡所以服他。东坡轻文字,不将为事,微时,只胡乱写去。又曰:四六语佳莫如范淳夫。"
※《灌园集》三十卷
陈氏曰:乡贡进士吕南公次儒撰。熙宁初,试礼部不利,会以新经取士,遂罢举。欲修《三国志》,题其斋曰"衮斧"。书将成而死,其书亦不传。元祐初,诸公欲荐进之,不及。
※《伐檀集》一卷
陈氏曰:知康州豫章黄庶亚夫撰,自为序。庭坚,其子也。世所谓"山魈水怪著薛荔"之诗,集中多此体。庭坚诗律,盖有自来也。庶,庆历二年进士。
◎黄鲁直《豫章集》三十卷《别集》十四卷
晁氏曰:黄庭坚鲁直也。幼警悟,读书五行俱下,数过辄记。苏子瞻尝见其诗於孙莘老家,叹绝,以为世久无此作矣,因以诗往来。会子瞻以诗得罪,亦罚金。元祐中,为校书郎。先是,秦少游、晁无咎、张文潜皆以文学游苏氏之门,至是同入馆,世号"四学士"。鲁直之诗尤奇,世又谓之苏黄云。绍圣初,责置戎州。至徽宗即位,召还。尝因嘲谑忤赵正夫,及正夫为相,谕部使者以风旨,所作《承天院塔记》中语,以为幸灾谤国,遂除名,编隶宜州以死,崇宁四年也。
《家传》曰:公既孤,从舅尚书李公公择学。公择尝过家塾,见其书帙纷错,因乱抽架上书问之,无不通,大惊,以为一日千里。苏公尝荐公自代,其略曰:"瑰玮之文,绝妙当世;孝友之行,追配古人。"世以为实录。公学问文章,天成性得,落笔妙天下。晚节位益黜,名益高,世以配眉山苏公,谓之苏黄。公尝游灊皖,乐山谷寺、石牛洞之林泉,因自号山谷道人。
《史赞》曰:自李、杜没而诗律衰,唐末以及五季,虽有以比兴自名者,然格下气弱,么么骳,无以议为也。宋兴,杨文公始以文章莅盟,然至为诗,专以李义山为宗。以渔猎掇拾为博,以俪花斗果为工,号称"昆仑体",嫣然华靡,而气骨不存。嘉祐以来,欧公称太白为绝唱,王文公推少陵为高作,而诗格大变。高风之所扇,作者间出,班班可述矣。元祐间,苏、黄并出,以硕学宏材鼓行士林,引笔行墨追古人而与之俱。世谓李、杜歌诗高妙而文章不称,李翱、皇甫湜古文典雅而诗独不传,惟二公不然,可谓兼之矣。然世之论文者必宗东坡,言诗者必右山谷,其然,岂其然乎?山谷自黔州以後,句法尤高,笔势放纵,实天下之奇作,自宋兴以来,一人而已。
※《豫章别集》一卷
陈氏曰:皆集中所遗者,如《承天塔记》、《黄给事行状》、《毁璧》,盖其显显者也。诸孙{艹亩}子耕集而传之。
後村刘氏曰:山谷文不如诗,诗律不如古,古不如乐府。其文则专学西汉,惜其才力褊局,不能汪洋趍趄,如其纪事立言,颇时有类处。
◎晁无咎《鸡肋编》七十卷
晁氏曰:族父吏部公也。公讳补之,字无咎。幼豪迈,英爽不群。七岁能属文,日诵千言,王安国名重天下,甚许可,一见大奇之。在杭州作文曰《七述》,叙杭之山川人物之盛丽,时苏子瞻倅杭州,亦欲有所赋,见其所作,叹曰:"吾可以阁笔矣。"子瞻以文章名一时,称其博辩俊伟,於文无所不能,屈辈行与之交,由此声名藉甚。举进士,礼部别试第一,而考官谓其文辞近世未,有遂以进御。神宗曰:"是深於经,可革浮薄。"元祐中,除校书郎。绍圣初,落职监信州酒。後知泗州,终於官,大观四年也。张耒尝言无咎於文章盖天性,读书不过一再,终身不忘。自少为文,即能追考屈、宋、班、杨,下逮韩愈、柳宗元之作,促驾而力鞭之,务与之齐而後已。其凌厉奇卓,出於天才,非酝酿而成者。自韩,柳而还,盖不足道也。
山谷黄氏曰:晁补之文章有汉唐间风味,可以名世。往未识晁无咎时,见其作《安南罪言》,天辩纵横,《跋遮曲》,奥雅奇丽,常恨同时而不相识。其後得相从甚密,今不见遂十五年,计其文字皆当大进,恨随食南北,不能相见耳。
石林叶氏集序:公少警悟绝人,读《太史公书》而善之,以为可至。遇有所得,皆不由町畦,自以意会。其後益纵观百家,驰骋上下数千载,无不咀其华而摘其实。故公之文,缓急丰约,隐显乘除,猝不可以捕诘。如终南、太华,峻拔连络;虎豹龙蛇,腾攫变化。至於优柔宏衍,疏宕邃远,则朱弦疏越,停雲渊泉,可听而不可求,可望而不可挹也。盖常自谓喜左邱明、檀弓、屈原、庄周、司马迁相如、枚乘及唐韩、柳氏,天下亦以为兼得数子之奥,莫敢与之争,卒能自成一家。晚惟文潜与之抗衡,是以後世谓之"晁张"云。